紫螺说:“不是这种,会很多,流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。然后你就取出来,浸泡在唾液里,再等一两个月就能出壳了。”\r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  黄环又开始哭,可能是不舍得让我走,但也可能是最近被我揍得有点委屈,终于可以得到暂时的解脱。总之我要搬走的事就算这么决定了。\r  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,黄环紧紧地抱着我,抱了一会儿,给我煮了兔子汤当早餐。其实那是一种很难喝的东西,我强忍着喝下去,啃了半条兔子腿。黄环也喝了自己做的汤,非常津津有味,我不禁想:就连口味都截然不同的两个人,怎么可能长久地生活在一起!?最后我们用充满兔子味的嘴唇接吻,她骑着小千把我送到离海藻村很近的地方,嘱咐我尽快回去。\r   我有点不忍心,但还是把她赶走了。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进入海藻村,我小心翼翼地没有惊动任何人,直接敲蓝奶奶的房门。蓝奶奶正在做辣椒酱,看见是我来了,也没说话,安安静静地招手让我进来。又是一年没见,这个老太太没有一点变化,依旧缠着头巾,抽着烟杆,看似弯腰驼背,实际却精神抖擞的。她给我找出衣服,继续做她的辣椒酱。我穿上发黄的白衬衫、土黄色条绒裤子和磨平胶底的军鞋,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久违的文明人状态。\r   “来,傻赖,坐。”\r   “嗯。”\r   “怎么突然下山来了?山神和湖神大人对你还好吗?”\r   “一直对我挺好的……反倒是我对她们不太好,最近经常吵架,想下山住一阵。”\r   蓝奶奶不多问,抽口烟:\r   “那就还住我家吧。”\r   “好!谢谢您!”\r   我随身带的只有日记本和圆珠笔,蓝奶奶看到了,似乎想起什么,问我说:\r   “这次打算住多久?”\r   “我还没想好……至少半年?”\r   “正好,也不给你白住,帮村里干点活吧。”\r   “您说让我干什么,我一定帮忙!”\r   蓝奶奶又抽了口烟:\r   “村里开了个学校,你去讲讲书。”\r   “没问题!”\r   今天白天我就待在蓝奶奶家里,只有村长来过两次,和我聊了聊,给我几本要讲的书。晚上蓝奶奶也没叫小孩来家里,只做了两个人的晚饭,鸡蛋炒了个蘑菇,烧了一条小鱼,焖了米饭。我许久没吃外面的饭菜了,狼吞虎咽。晚饭之后蓝奶奶自己洗碗,也没让我帮忙,可能是看到了我左手的浮肿?晚饭后我预习要讲的内容,顺便写写日记,这里依旧没通电,不过我在黄环洞里也一直是对着火苗写日记,蓝奶奶家的防风煤油灯反而亮得多。\r   褥子和床单无论如何也比草垫舒服多了,希望今晚我能忘记疼痛,睡个好觉。希望黄环不要太挂念我。晚安!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…………\r   ……\r   [newpage]\r   2001年2月7日,晴\r   我只在蓝奶奶家住了一晚上,昨天就搬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了。\r   昨天一早,村长来蓝奶奶家找我,带着阿萝和阿强。他们的婚礼是在前年秋天举行的,正好是我去做手术取卵那天,时隔一年多,他们也有了小孩。他们的小孩躺在一个小被子里,闭着眼睛,挥舞着肉嘟嘟的小胳膊,睁大眼睛看着我,呀呀地嚷着;从我体内取出的卵已经变成一群名副其实的小怪物,心智水平足以和我聊得火热,也开始勾心斗角,自相残杀。我不知道哪种才是高等生命应有的表现。\r   阿强捏着他的小胳膊:“来,跟傻赖叔叔招个手!”\r   我冲他做个鬼脸,小孩突然脸蛋一撅,哇哇地哭起来。\r   “哇————”\r   阿萝把他抱在怀里摇,解开自己的上衣,掏出一侧鼓胀的奶子,塞进小孩嘴里。小婴儿大口吞咽,停止哭泣,可怜兮兮的小眼睛又闭起来,默默享受自己的美味。\r   我转身想要回避,但是阿萝自己却没有回避的意思,炫耀似地对我说:\r   “是个男孩!”\r   “哦哦……”\r   蓝奶奶又开始抽烟,阿萝抱怨两句,抱着小孩到屋外去了。\r   村长和我说:“你去年下山的时候,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,后来你又进出过几次,村里人也都看见了。这次你下山,昨晚已经传开了,只是我让他们都别过来凑热闹,要不然这一屋子都挤不下。前几次你都是来了就走,也不和我们多说,所以说,傻赖,我们有好多事想问你,能告诉我们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吗?”\r   我非常理解他们的好奇心:十年一次的活人祭品从来没有活着回来的,我无疑是第一个,上次我是以长发披肩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,后来又穿着现代人的服装外出旅行,他们也都看见了,这样都不好奇的话,我反而应该好奇他们有多迟钝了。\r   “乔医生和您谈过我的事吗?他是怎么说的?”\r   村长说:“他说他也不太清楚,说你做了个手术,做手术的什么白大夫也不是本地人,来无影去无踪的。还说你在卫生所住了几天,见过有两个女孩探病,再多的都被那个白大夫瞒下了。”\r   我说:“我不想故意瞒着您,但是有些事情确实不知从何说起……”\r   “没事,没事,我们也不强迫你说……”\r   村长看看屋外,确认阿萝和阿强都听不见,压低声音说:\r   “你去年带着两个女孩出去过,去了两个月才回来,我们都猜她们是谁,怎么也猜不透,有人说那是山神和湖神,我问你,这是真的吗?”\r   我犹豫一下:“嗯,没错,她们就是所谓的山神和湖神,蓝奶奶当时看出来了吧?”\r   蓝奶奶抽口烟杆:“嗯,我见过她们八次,记得那两张脸。”\r   村长起身关上门:\r   “傻赖,你和她们处的好,知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?真是山神吗?”\r   “那肯定不是,这世界上没有神,所谓神都是迷信的产物,何况连信仰她们的人都没有。她们不是神,但也不是人,应该说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动物,只是大脑比较发达。她们不会伤害你们。”\r   “这么说,十年一次的那个……也能……”\r   我不能打包票,只和他说:“我会跟她们两个说说,能不能取消这个仪式,自从我做手术活下来之后,她们也知道不一定必须要死人了。”\r   村长激动地攥着我的手:\r   “好!如果你能帮这个忙就是海藻村的恩人了!虽然十年才有一次,也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啊!”\r   我心想,她们果然和真正的“神”相去甚远,不仅不被景仰,唯一知道她们存在的村落也把她们视为大害,就像住在山里时常吃人的老虎一样,能死掉是最好的。\r   “您放心,我会和她们说的,同时您也要告诉村里人,不要随便向外界透露她们的事。”\r   蓝奶奶说:“我一直就是这么和他们说的。”\r   村长站起身,打开门:\r   “再多的我也不问,也不让村里人问,想说的时候你就说,不想说也没事,我相信你一定是真心帮我们的。”\r   “嗯!”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村长对我说:“听说你这次下山要住半年?正好帮我们一个忙,教小孩念念书。是这样,村里刚建了一个小学,房子修好了,墙也围好了,操场压平了,旗杆也立起来了,还有桌椅啊黑板啊课本啊粉笔啊之类的,也都送来了,唯独缺一个老师。小孩们都觉得新鲜,吵着要上学,老师要半年后才从外边调过来,我们正发愁,你就来了。正好学校门口有个小传达室,你不嫌窄就住里边,桌椅床柜都有,我们给你地方住,然后每月给你500块,这就已经比阿强还多了。”\r   “没问题!那么我要教哪门课?哪个年级?”\r   “四五六年级是阿萝带,你就负责一二三吧。现在不算正式开学,你就教教语文、算术、品德还有自然,再加个美术,带他们随便画画花草就行。”\r   “等等……让我一下教三个年级的五门课?”\r   “对,每天六节课,上午四节下午两节。前两节是一年级,中间两节是二年级,最后两节是三年级。然后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一门课。”\r   我对这样的课程表异常惊讶:\r   “每天我都要在三个不同教室上课吗?”\r   “不用,现在有意愿来上学的,我按年龄排了一下,一二三年级各15人吧,一间教室就够了,没课的时候给他们留点课堂作业。”\r   “好,这个没问题。”\r   “那好,那就这样,从下星期一你就开始讲课,还有四天,先安顿一下吧。”\r   蓝奶奶放下烟杆:“傻赖住我家也挺好。”\r   阿萝说:“他才不想住您家呢!不是烟味就是辣椒味,早就呛死了!”\r   “好,爱住哪住哪!”\r   村长说:“那阿强就带傻赖去学校看看吧。”\r   短短两年多,阿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大白天脱光衣服下水游泳的小男孩了,作为一个年轻的父亲,他比以前沉默得多,肌肉似乎长了不少,身高却没什么变化。他穿着褪色的旧军服,看尺寸明显不是他自己的,衣服上沾满新鲜的水泥和油漆,他好像在工地干体力活。不过可以看出他今天很高兴,也许是因为看见我了。\r   “傻赖,哪天咱们再一起捞鱼去!”\r   “好啊,我随时可以!”\r   村里变化非常大,很多家庭都修缮了房子,被虫蛀烂的梁柱也都加固了。不少家都买了新的交通工具:自行车,摩托车,三轮拖拉机甚至汽车。小溪上架起一座钢筋水泥桥,铺上了沥青,沥青路一直延伸到我曾走过的山道,通往紫菜镇。当初修路的监工还被我的女鬼装扮吓个半死,看来这点挫折没有影响工程的顺利完结。\r   沿着沥青路走,在快要出村的地方建了一个不大的院子,有根旗杆竖在院里。院里有一排平房,连教室带办公室有八间屋子,房前有篮球场大小的空地,周围一圈铺着匀称的煤渣,院门口有间大房子,我惊喜地以为自己的房间能有那么大,后来发现房子里面被墙隔开,四分之三都是仓库,摞着崭新的桌椅,剩下四分之一的一小条就是我住的地方,放了一副课桌椅,一个五斗柜和一张钢丝折叠床。\r   阿强说:“你先凑合住这儿,有事就来找我,那边新刷了红漆的大门就是我们家。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……”\r   “好,你先忙去吧!”\r   我坐在椅子上试试,趴桌上写了两笔日记,又把抽屉都打开看看,里面有些田格本,浅蓝色封皮,画着柳树和小老虎图案。\r   中午时候阿萝来了,抱来一床被褥,带了几件衣服,带了个脸盆,提了一袋日用品。她从仓库里搬出一个炉子,塞两块蜂窝煤点燃,灌了一壶溪水放在火上烧。\r   “以后我们家做饭尽量给你多做点,上课时候我给你带来。饿的话你也可以用炉子自己做,想吃什么就来我们家拿!”\r   “好!谢谢!你的小孩呢?”\r   “唉,好不容易哄着了,我才有功夫自己出来走走。你左手裹的是啥?”\r   “啊?哦,这个……有点伤……”\r   “哈哈,怎么什么时候看见你都有伤?你这个没事吧?用不用我给你换药?”\r   “不……不用了,谢谢,快好了。”\r   我发现阿萝说的没错,我在海藻村就没有不带伤的时候!\r   看见新建的学校院里升起烟,追跑打闹的小孩们都凑过来,看见烧火的是我,又都不靠近,可能也是大人们提前叮嘱过了。阿萝拆开一袋方便面倒进搪瓷盆里,料包放好,开水一浇,递给我一双筷子:\r   “这就是中午饭,你先凑合吃吧。”\r   “谢谢!谢谢!你太照顾我了!”\r  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说的第几个谢谢了,人类世界对我还是相当友善的。\r   “千万别谢我,傻赖,要不是你,我和我们家阿强早就……”\r   “哦……哎,那件事啊,我都快忘了……”\r   “你能忘,我们可不能!第一年我们以为你死了,我爸因为你的事哭了一整天,姐姐也哭,说自己当初不该求你去救阿强,怕是以后都抬不起头了……”\r   没听说她有姐姐,指的应该是阿强姐姐吧?\r   “……后来你在我们办喜事时候下山来,披头散发的,来了就走,好多人也没看清怎么回事,都谣传说你是还魂来报仇了,哈哈,把姐姐吓得躲桌底下半天!还是蓝奶奶会哄人,她说:‘傻赖是好人,报仇这种事从来干不出,就算还魂也是来喝喜酒的!’姐姐听了这句话就从桌子下边爬出来了,哈哈哈……”\r   我比较惭愧,“报仇”这种事我还是相当热衷的。方便面泡软了,阿萝催我快吃,自己则切开一颗木瓜大吃大嚼。\r   我埋头吃了一会儿,抬眼一看,差点把面从鼻子里喷出来:阿萝的胸襟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湿透,刚才湿一点我还以为是木瓜汁,现在已经浸透了一大片。她有点不好意思,但也没因此而对我回避,拿出两个洗干净的矿泉水瓶,把上衣解开,两颗鼓胀的奶头对准瓶嘴,乳汁控制不住地喷涌出来。\r   “唉,上个月都不出奶,现在出的又喝不完,只能装瓶里存着……”\r   “哦哦……也别放太久,要不就不新鲜了……”\r   这种时候我并不知道该说什么,低头吃面。\r   阿萝突发奇想地说:“要不然你尝尝?”\r   “我……不太好吧……”\r   她把一瓶接满了的拧上盖子,又拿一个空碗接,一边接一边挤,最后差不多都挤完了,把多半碗新鲜的乳汁推过来。\r   “尝尝!尝尝!”\r  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,带着她的体温,没什么味道,就像喝水一样,回味的时候才感觉到浓浓的奶香味,比牛奶还浓。\r   “怎么样?”\r   “嗯!味道不错!”\r   我这么夸她,就好像品尝了她烹饪的什么食物。\r   “这两瓶都给你!”\r   “给我!?都给我了你小孩吃什么?”\r   “一会儿就又满了,这两瓶也多半是倒掉,你爱喝给你!”\r   “倒掉?这么……浪费?”\r   “我给阿强喝,给他们全家人喝,给我爸喝,都根本喝不完!他们喝两天就腻了,我能送的也都送了,还越来越多!千万别客气!就当帮我的忙!”\r   “原来这样!?那太好了!!!”\r   我当然不介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过上每天有奶喝的生活。吃着方便面,喝着温热的乳汁,我对眼前这位温柔的母亲感激涕零。她毫不在意地和我对视,目光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小孩一样。\r   “吃完就睡吧,睡个午觉,等你醒了我再给你送饭来!对了,要讲的课本我也拿来了,下星期咱们就是同事了!”\r   “我一定好好完成工作!”\r   阿萝又坐了一会儿,估摸着小孩快睡醒了,小跑着回家去。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,把书拿出来一页页翻。\r   也许我注定不可能在黄环的虫子洞里窝一辈子,虽然理想能在洞里度过平凡的一生,这次离开她也是因为实在住烦了,开始怀念人类世界的生活。有工作,有报酬,能接触新的东西,能和形形色色的人交流,也许这就是我此次下山所追求的吧?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晚上我打算自己弄口吃的,比如从林子里抓几只兔子煮,就像在黄环洞里一样,后来觉得既然下山了就该学学文明人的样子,文明人可不会把煮兔子当成日常晚餐。\r   傍晚阿强和阿萝又来了,带着他们的小孩,说是来帮我整理房间。他们带了几块厚泡沫板,把小屋的四壁整个裹起来,又贴上报纸,我也跟着一起弄,弄完的时候已经完全天黑了。点上灯说说话,阿强姐姐和姐夫也来了,端了一大碗元宵,说是怕我还没吃饭。我确实没吃,于是也不客气,用小瓷勺一口一口吃,吃得汤也不剩。元宵有很多种馅,大部分是芝麻的,放了很多糖,非常甜,也有些像是某种果酱,是明亮的红色,带着少许酸味。喝完最后一口汤,感觉浑身都暖和多了。\r   阿强姐姐似乎有话想说,不过最后没说,看我吃完饭,拿碗就走了,阿萝和阿强也抱着小孩回家去,给了我一把手电。我知道这里没地方洗澡,不像黄环洞里还有温泉,身上实在痒痒,没办法,又干坐了几个小时,等到夜深人静了,脱掉衣服泡进冰凉的河水里,感觉骨髓都快凝固了。\r   快快地搓搓泥,擦干身体上岸去,五十米外就是学校,炉子也还有些余热,我赶紧烤烤火,等到身上的水差不多干了,钻进被窝睡觉!阿萝给我的床铺很干松,有股奶味,可以想象她们家所有东西大概也都是这种味道。\r   清晨起得很早,清冷的空气带着一丝煤烟味,以及早起的人家做早饭的香气。不知谁家在蒸白薯,光是闻见味道就觉得很暖和了。人们骑着自行车三轮车到镇上去上班,基本都会经过我的窗前,看见我在门外烧水晒太阳,眼熟不眼熟的都会点头打个招呼。阿强骑着三轮摩托车出村去,车上拉着姐姐姐夫,向我招着手,一溜烟地跑远了。\r   中午时分,有辆面包车从外面开进来,停在学校门口,司机下车问我:\r   “师傅,知道海藻村第一小学在哪吗?”\r   我并没听说过这个名字,但也确信海藻村没有更多小学。\r   “就是这儿。”\r   “我们是负责送家具的,有两张办公桌。”\r   教师办公室只有一个,我就把他们带到办公室里,两个人抬着一堆木板进屋,三两下拧成桌子。村长也来了,指点他们把桌子靠墙摆好,最后在单子上签个字,面包车就开走了。\r   “这张桌子就是你的。”\r   我突然想到,也许这也是一种选择,在一间小办公室的小办公桌上挥洒自己的青春,直到白发苍苍,无法继续工作。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安稳呢?\r   我用课本和文具填充空旷的桌面,把花面狸皮短裙铺在椅子上当垫子。阿萝也来看自己的新桌椅了,也是爱不释手,此前村里只有厚重的木家具,被虫蛀过的不在少数,现在办公室里摆上了轻巧美观的新式桌椅,任谁都会眼前一亮。\r   “傻赖,我给你剪头吧?”阿萝说。\r   我本来还想客气一下,不过想想自己确实头发不短,再长就要追上去年的模样,于是直接同意。阿萝把我带到河边,用一把理发剪咔吱咔吱地绞,然后用大勺子舀温水给我洗头。这真是个全能的女人,她的丈夫和孩子无疑比一般人更幸福。\r   非常悠闲的一天,我用看书和写日记结束了今天的生活,黄环和紫螺没有下山来找我,看来她们也并不对我非常想念?\r   希望这样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。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…………\r   ……\r   [newpage]\r   王沙涟写完日记又是傍晚了,打算出去走走,确认炉子灭了,锁上传达室的门,在村里悠闲地散步,就好像两年半前第一次来这里时候一样。他突然想到,如果今后就这样和黄环脱离关系,再也不进入她们的世界,什么女儿孙女的都再不管,说不定也挺好的?\r   走着走着,王沙涟看见村里某户人家开着门,走近一看,居然是个小卖铺!盘山公路修通以后果然物资丰富了不少,易于储存的包装食品也比以前多得多了。王沙涟现在有200多块钱,村长预支了半个月工资。他走进面积不足10平的小商店里,店主没认出他来,毕竟这里有三百多户人,并不是谁都对他脸熟。王沙涟也很高兴,他不想到哪都被人给认出来。店里有股浓浓的酱油味,出售日常饮食必备的粮油,米面也摞了好几口袋,王沙涟心想自己可以用这些材料做好吃的东西。除此之外还有镜子和暖壶等等日用品,这些倒是不用买,阿萝基本都带来了,餐具也不缺。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今天的晚饭,虽然也卖方便面,但不能每天都吃吧?\r   王沙涟犹豫片刻,买了几根火腿肠,几颗真空包装的茶叶蛋,少许调料,最后扛了一袋子米回家。他不知道去哪可以买到鲜蔬,买不到就去采,到家之后不闲着,提个大塑料袋上山采了半个多小时的野菜,摘了一大袋子的地耳、蕨菜、蘑菇和大量马齿苋,在小溪里洗干净,用手揉碎放进锅里。茶叶蛋也扔进去,淘净的米也倒进去,放进多半锅水,架在传达室外的炉子上烧。\r   “咕嘟咕嘟咕嘟……”\r   小铝锅里的水开了,散发出诱人的香气,是野菜的清香和大米的香气结合而成的。调料也扔进去,盖上锅盖,炉门关上,慢慢地烧。\r   “哼哼哼~哼哼~~~”\r   王沙涟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炉子,哼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歌。\r   最后一抹夕阳落下的时候,他的晚饭大功告成了,是一锅香喷喷的野菜鸡蛋粥!他把粥盛进碗里,边吹边喝,心想这东西可比兔子汤美味多了!要是黄环看到的话一定会把舌头都馋掉下来!\r   冷风袭来,一大片乌云遮蔽了星空,今晚大概不会有好天气。王沙涟熄了炉火,浇灭火星,把炉子搬进屋里,快快地跑到河边洗净餐具,没吃完的粥先放在锅里。他关好门窗,钻进被窝,外面开始狂风大作,树叶被摇晃得哗哗作响。路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,窗外漆黑一片。\r   一道闪电划过,看来是要下雨了。王沙涟钻进被窝,瑟瑟发抖,炉子的余热在狭小的房间里蔓延开来,给了他少许温暖。外面开始下雨,瓢泼大雨,雨点拍打着他的窗户,发出令人担忧的响声。这是他住进小屋的第二晚,当然屋子并不漏雨,但他还是有点不安,把身体蜷缩成一团,试图尽快用体温暖热被窝。\r   多久没有一个人睡过觉了?他仿佛回到了曾经自己租房上学的时候。那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,唯有一个人看着窗外的闪电时那种恐惧感是难以忘记的。他没有父母,没有家人,没有一切同龄人所应有的东西,也没有安全感。他从不因此而抱怨什么,抱怨是没有用的。\r   “轰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\r   云端闪了几下,半分钟后传来低沉的雷声。王沙涟很害怕,他决定尽快入睡,再一睁眼就将会是阳光明媚的清晨。\r   睡吧……睡吧……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然而王沙涟再一睁眼的时候,阳光明媚的清晨还远没有到来。窗外依旧风雨飘摇,炉子的余热也散去了,屋子里冷得可怕。他是被疼醒的,摸摸左臂,伤处肿起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大水泡,一碰就剧痛无比。\r   他把胳膊伸出被窝外,以免水泡破裂弄脏床单,但下一秒钟他就后悔这个决定了。因为就在他模糊的视线中,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……\r   窸窸窣窣……窸窸窣窣……\r   是什么东西?太黑了看不清!但当其中之一蠕动到他的窗台上时,借着一道闪电的强光,王沙涟终于看清了!\r   粗壮的身体,无数只小细腿——那是一只蜈蚣!!!\r   他看得更清楚了!就在狭小的房间里,低矮的四壁和天花板上爬满了数百只大大小小的各种蜈蚣!它们移动缓慢,身体叠着身体,有水珠从油亮的甲壳外表滴落下来。王沙涟翻个身,倒吸一口凉气,紧挨着床的一侧墙壁也都爬满了,最近的几条就在距离自己笔尖半尺之外!\r   它们动得很缓慢,似乎还在寻找什么东西,也有可能是低温降低了它们的活性,但这缓慢的蠕动使它们看起来更恶心,更令人脊背发凉!王沙涟差点尖叫出来,对这类生物的本能恐惧使他瞬间毛骨悚然!\r   “啊……!!!”\r   冷静!冷静!自己已经不像从前了,已经掌握了相当一部分控制它们的方法,声波、气味等等,有什么方法可以把它们都赶出去!?话说它们又是从哪钻进来的?难道房子有漏洞吗?\r   左臂的阵痛越来越剧烈,每一次动脉收缩都带给他无尽的痛苦。他突然有点明白这个场景的含义了,因为他隐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,似乎是从大水泡里散发出来的——正是前年黄环的卵成熟时的气味!气味还很淡,虫子们似乎也在寻找源头,能钻进屋里已经成功一半了,如果它们爬上自己身体,弄破水泡……王沙涟想起自己曾把卵泡分泌物装进陶罐里扔出去,摔碎的一瞬间无数只大虫子一拥而上,让他头皮发麻。如果卵泡分泌物有如此吸引力,恐怕就连黄环也没办法阻止它们了吧?\r   把胳膊伸出被窝外明显是个错误的决定,气味从被子里散发出来,它们渐渐向床的方向聚集。王沙涟赶紧再捂起来,它们又放缓了步伐。他用微弱的哨声驱赶走了枕边的几只,却没办法驱赶更多,如果能收集到几种特定的草叶就好了……目前明显不现实!\r   这样不是办法!水泡随时会破裂!也许清晨的阳光会驱赶这些虫子,但他等不到那时候!他必须尽快行动起来!这里不安全!\r   王沙涟掀开被子,一骨碌爬起来,穿上拖鞋正要起身,突然感到脚下踩了一只冰凉的东西,滋溜一滑,重重地摔倒在地!一瞬间,就好像浑身被10安的电流击穿似的,皮肤撕裂的剧痛使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。然而疼痛并不是最致命的,引发疼痛的位置,也就是左臂的水泡,被挤破了一个小口,乳白色的液体像挤奶一样喷射出来!\r   “啊!!!!!!!”\r   一团黑压压的东西瞬间涌上他的身体!恐惧和绝望使他无法顺利起身。无数冰冷的条状生物顺着他的身体向上爬,蜿蜒游走,向气味的来源猛冲过去!王沙涟滚来滚去,压死一小片,用右手掸身体,又搓下去一些,但根本没有用,爬上来的虫子越来越多,有些已经开始咬他了!\r   “啊啊啊啊!!!!!!!!!”\r   哗啦一声,窗户突然被打破了,闪过一个长发飘逸的人影。人影向屋里扔进一团潮湿的东西,就像嚼过的甘蔗一样,而且散发出极度难闻的气味。王沙涟一把抓在手里,把汁液涂满全身,大虫子们哗啦哗啦都逃跑了。\r   “黄环!?是你吗?”\r   “快出来!!!”\r   不用她说王沙涟也要出去,赶紧爬起来,拖鞋也不穿了,打开门锁,冲进雨中。暴雨倾盆,打在脸上生疼,不知道是不是还夹杂着小雹子,伤口处的白浆一下就被洗刷掉了。虫子们嫌屋里有难闻的草汁味道,从正门纷纷涌出,去呼吸新鲜空气,但也有些个头小的就被淹死在水坑里。\r   “啊啊!!!!!!!”\r   王沙涟捂着胳膊惨叫,没想到小小一颗卵给他带来的疼痛丝毫不亚于黄环的一百多颗。他回头看看窗边,伸手不见五指,一道闪电划过,他看到有个奇怪的轮廓站在窗边,好像有四到六只手,那又是什么?另一种大虫子?\r   “你没事吧!?胳膊疼吗?”\r   “我……啊啊啊啊!!”\r   又一道闪电划过的时候,他看到那不是什么大虫子,但也不是黄环,而是两个叠在一起的人,其中一个骑在另一个的脖子上,这样才能勉强够到窗户。她们分开来,上面的人跳到地面,跑到王沙涟跟前,王沙涟这才勉强认出她的容貌。居然是黄环隔壁的小妖精!\r   “你……呃……你怎么来了!?”\r   另一个女孩用她们自己的语言说:“妈妈不放心,让我来看你,提醒你小心被虫子咬伤。”\r   “你们来得还真是……挺及时的!”\r   他感到有黏液不停地从水泡里挤出来,挤出一点立刻冲掉,源源不断地还有。紫螺说过当伤口大量流淌白色黏液的时候就可以取出来了,王沙涟决定在雨中做这个操作,以免气味沾在屋里引来虫子。\r   “去帮我从抽屉里把手电打开……知道抽屉是什么吧?”\r   “知道……然后手电又是什么?”\r   “一个长筒,上边有开关!”\r   小水貂听不懂他们的话,一脸茫然,守在王沙涟身边。小妖精走进屋,打开抽屉,果然很精准地找到手电筒,正要走出门。\r   “别出来,就在门里举着,进水就坏了!推一下那个开关!”\r   “这个?”\r   射出光束的一瞬间,小妖精自己先吓了一跳,差点把手电摔在地上。她惊讶地看着这个东西,表情比初见世面的黄环还夸张。\r   “哇!这里面是……火?还是太阳?”\r   “一会儿给你讲,照着我胳膊!”\r   小妖精把光照过来,王沙涟一看胳膊,果然白浆四溢,要不是有雨,真不知道虫子们会变得多疯狂。小水貂也要帮忙,王沙涟让她从屋里把水果刀拿出来。\r   王沙涟用右手切割着自己的左手,边切边疼得咬牙切齿。剜掉一整个水泡,里面是个巨大的空洞,脂肪和肌肉也腐烂了一大块,鲜血直流。就在靠近骨头的位置,他终于找到一颗樱桃大小的卵,知道这东西硬,也不用客气,粗暴地用手抠出来。不知是不是碰伤了动脉,血液突然喷出一尺多远,湍流不息!\r   “啊啊!!!!呃呃呃!!!!!”\r   小水貂吓得直转圈,小妖精着急地嚷:\r   “怎么办!?快止血!!!”\r   “啊啊啊啊!!!!!!”\r   王沙涟把卵含在嘴里,用手摁住伤口上端,仍然血流不止,赶紧让小水貂别转圈了,帮他摁住伤口下端,血才渐渐止住了。他突然看到小妖精手里抱着一个罐子,急忙问她那是什么。\r   “这是……甜霜……”\r   “快!给我来点!抹上口里!”\r   几个人走进屋,关上门,小妖精把手电平放在桌上,照着王沙涟的胳膊,用手指沾点甜霜抹在王沙涟的伤口里。他感觉伤处一阵舒爽,很快就不疼了。小妖精又把裹胸布接下来,缠在他的伤口上。王沙涟非常怀疑她们裹胸布的真正用途。小妖精一边缠,王沙涟一边用右手玩她的小奶头,软绵绵的,凹陷进去,强行挤出来也只有一丁点大。小妖精哼唧两声,没有反抗,两人你情我愿的,小水貂却不高兴地把王沙涟的手从小妖精身上推开。\r   一阵狂风夹杂着雨点吹进屋,淋湿了几本书,王沙涟急忙让小水貂把塑料袋糊在玻璃的碎裂处,用胶条粘了一圈,还算结实,至少能把风挡住。两个女孩都很聪明,就像小号的黄环和紫螺,能以最快速度看懂并学会使用文明世界的工具。王沙涟心想,如果真要刻意教给她们外界的知识,想必也会学得很快吧?\r   手臂裹好,有少许血液从布条里渗出来,但也不多,想必是止住了。两个女孩松了口气,看着对方傻乐,用舌头舔手上的血,就好像吃完冰棍的小孩舔手上的奶油一样,指间也舔得干干净净——当然都是王沙涟的血。最后,她们沾了一点甜霜,一人一小口,有节制地享受一番。\r   “唔————”\r   “嗯……嗯嗯……”\r   吞食甜霜的两人发出魅惑的喘息,王沙涟毫无顾忌地摸着她们的身体,亲她们的脸。\r   当然还不是玩的时候,小水貂把他推开,拿起手电照射房间的每个角落,确认是否还有没爬出去的虫子。虫子没有,她在房间角落找到一个小洞,王沙涟看了一眼,可能是给下水道准备的,于是把一团塑料袋攒起来堵住,以防再有什么小生物进来。确认不再有虫子之后,小妖精把难闻的草叶咀嚼物扔出门去。王沙涟脱掉内裤,用干毛巾擦干雨水,也让她们两个脱光,一个个擦干,隔着毛巾揉她们的小屁股。\r   “上床去吧!”\r   “呀~~~~”\r   两只小淫娃被撩拨起来情欲,王沙涟挺着J8正要好好玩弄一场,谁知这时甜霜的麻醉效果渐渐消退,伤口的剧痛再次开始折磨他的胳膊。\r   “唔唔……嗯?你怎么软了?”小妖精好奇地问。\r   “我……手疼……啊啊……”\r   三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,王沙涟靠外,两个女孩靠里,小水貂趴在他身上蹭,产卵管里分泌出不少爱液,可惜王沙涟疼得兴致全无,又因失血而浑身无力,困意逐渐袭来。\r   “我……不行了……先睡觉……”\r   “哼!”\r   最终他也没睡好,不仅有疼痛的困扰,还有身边轻微的哼唧声在搅扰他,半睡半醒中扭头一看,两个女孩呈69式抱在一起,含着对方的管子,舔着对方的屁股,咿咿呀呀地亲热着。\r   好嘛,这群小怪物,真想舒服的时候根本用不着男人!王沙涟这样忿忿不平地想着,很快就又睡着了。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…………\r   ……\r   [newpage]\r   再次醒来的时候才是阳光明媚的清晨,王沙涟穿上衣服,把地上几条小蜈蚣尸体扫出门去,准备弄点吃的。炉子被搬到门外去了,正在烧着,昨天剩的半锅野菜粥架在火苗上煮,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,几根火腿肠也被剥开扔进去了。小妖精系着一条长到膝盖的围裙,光着后背和屁股,举着一个大勺子在锅里搅,小水貂却穿着一身长短合适的淡黄色连衣裙,胸前沾着煤灰,肚脐眼露着窟窿,大腿附近还有洗不掉的黄色污渍。\r   王沙涟揉揉眼睛,确认自己眼睛没花。小水貂躲在屋后,探头探脑地看着来往的行人,行人也在看着她们。\r   “你在……干什么?”\r   “熬粥!”\r   “你这顶多算热一下……不过我要问的不是这个!炉子是谁烧起来的?”\r   “我啊。”\r   “衣服是谁给你们的?”\r   “一个阿姨。”\r   小水貂在屋外蹲了一会儿,又躲进屋里去,有点害怕路上的人,小妖精却毫不在意地挥舞着勺子,放心大胆地和他们对视。\r   她继续说:“我们两个出门来找吃的,在屋外捡淹死的小虫子,正好有个奶奶看见了,让我们别捡,给我们两个馒头,然后给我们两件衣服,然后就走了。”\r   “你怎么说?”\r   “我说谢谢。”\r   “小水貂怎么说?”\r   “小水貂?”\r   王沙涟指指屋里:“就是那个白的……”\r   “哦哦,她不会说话……”\r   王沙涟想想也是,怪不得小妖精这么大胆,小水貂这么怕生,还是因为语言障碍。\r   小妖精就像在这儿生活已久似的,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三个碗,把粥盛进碗里,火腿肠一人一根,然后把别人给的馒头泡进其中两个碗里,并没有王沙涟的份。小水貂看见饭来了,饿得肚子咕咕叫,早把筷子拿在手里,笨拙地把粥往嘴里扒拉。\r   小妖精问:“你手还疼吗?”\r   王沙涟说:“不疼了。你怎么这么关心我?”\r   “谢谢你帮我隐瞒杀人的事……”\r   小水貂抬眼看一下,继续喝粥,虽然她不懂另外两人的语言,但是也许已经多少记住一些词语了?王沙涟在小妖精腿上掐了一把,示意她别太放松,小水貂也很聪明,也许很快就能突破语言障碍。\r   王沙涟改用她们的话:“你们昨晚为什么来?”\r   小水貂说:“妈妈让我来找你,说是快到取卵的时候了,下山的时候正好遇见她。”\r   “小妖精呢?”\r   “我?我是逃出来的,还偷了黄环一罐甜霜。”\r   小水貂睁大眼睛:“你怎么能偷甜霜!?”\r   “我从大缸里舀一小罐没人发现。”\r   “你怎么能这样!?我要告诉黄环阿姨!然后你就死定了!”\r   王沙涟知道黄环对女们的事毫不上心,她坚信只要洞里有甜霜,女儿们就不会到别处去,紫螺每天还会点个数,黄环从来不点。但她好像没想到会有人偷拿甜霜远走高飞,该说这只小妖精胆子大吗?紫螺的溶洞里规矩严格却没有严重惩罚,黄环则不然,小妖精逃走的事要是被黄环发现,昨晚还淫水横流地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,黄环还不把她的产卵管剁成肉泥?\r   王沙涟问:“你为什么逃出来?”\r   小妖精拍着桌子嚷:“来找你啊!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!?为什么不说再见!?”\r   “我……”\r   王沙涟想想,自己只跟黄环和紫螺说了,别人还真没告诉,这只小妖精居然就因此而不高兴了?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举动?\r   她继续委屈地抱怨:“前一天你还跟我聊天,第二天就走了,我以为你出门去了,等了一整天,然后又在附近找,都没找着。我问黄环才知道你走了,然后我就趁天黑逃出来找你……”\r   “你还敢问黄环!?我的天呐你太勇敢了!”\r   小水貂质问:“你为什么要偷甜霜!?”\r   “因为我想和王沙涟多住一阵!”\r   “那我也想!”\r   小妖精轰她:“你不行!你没带甜霜!我可以借给你,但是如果你长期不回去,紫螺一定该怀疑了!”\r   王沙涟喝口粥说:“我劝你们都回去,小妖精把甜霜倒回缸里,小水貂回去也别告状。黄环和紫螺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迟钝,洞里少两个人还是相当明显的。尤其黄环,她其实非常谨慎,除了十年一次的活人祭祀,她绝对禁止女儿们下山打扰海藻村民的生活。”\r   小妖精用筷子尾巴戳着桌面:“我不回!我要跟你住!”\r   王沙涟把筷子没收:“你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假想敌吗?现在我能轻轻松松就把你给砍死!你还不躲得远点?”\r   “砍死我也好啊!你就能吃我的肉了!”\r   王沙涟又问小水貂:“你呢?”\r   “她不走我就不走!”\r   “唉,好吧,随你们便,但是别忘了黄环有多喜欢吃醋,我把她扔洞里可不是为了跟你们俩寻欢作乐的。如果有一天她和紫螺找上门来,我不负责替你们说话,要是她把你们谁给炖成汤了,我没准还要尝尝!”\r   “嗯,我把管子给你吃!”\r   小妖精把管子伸出来在王沙涟面前乱晃,小水貂一把抓住塞进粥里,小妖精尖叫一声,向碗里射出一股黏液,小水貂就这么继续喝,也不知喝起来会不会像芝士鲜蔬汤。王沙涟用手纸把她管子上的粥擦干净,她就赶紧缩回去了。\r   “对了!”小妖精又问,“那颗卵呢?”\r   “在我腮帮子里呢……”\r   她用人类语言说:“你说过这世界上不会有人复活,应该没错吧?”\r   “嗯,没错,死人就是死人,新生出来的也不是她本人。”\r   小妖精还不放心,还想问,又怕小水貂起疑,还是住嘴了。天生的凶手和天生的侦探住在一起,王沙涟真害怕有一天小妖精把小水貂给宰了。\r   小水貂去河边洗刷锅碗,王沙涟从窗户看见她往回走的时候遇见有个小孩跟她搭话,小水貂摇摇头,端着小铝锅赶紧回来了。\r   她气喘吁吁地说:“教我说你们的话!”\r   这倒是提醒王沙涟了:\r   “正好,我当老师了,下星期一就要开始讲课了,你们也一起上学吧!书费应该不会太贵,我用工资帮你们出!”\r   小妖精露出惊喜的表情:“好啊!我要去!我最喜欢听你说的话了!”\r   小水貂当然也很惊喜,不过没有过度表现出来而已。这种时候她表现得和紫螺一样含蓄。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中午的时候村长果然来了,阿萝跟在后面,抱着自己的小孩。看见两个女孩坐在王沙涟的床上,村长说了句:\r   “你还真让她们进来了?”\r   “嗯……啊?”\r   村长先是关切地问了关于窗户的事,王沙涟只说是冰雹砸的,村长说会尽快修好,一定不会让他挨冻。\r   “谢谢您!”\r   “傻赖,我一大早就听说有俩小孩在村口乱转,也没衣服,饿得捡虫子吃,上午问了一圈,没有谁家丢小孩,应该是从外边流浪过来的。阿萝说你心好,看见她们一定会带进屋,果然你就让她们进来了。”\r   “啊?嗯嗯……我……怕她们冻着……”\r   阿萝早有准备,拿来几件小花袄,虽然也是旧货,但比脏兮兮的连衣裙又好多了,更不用说小妖精的裸体围裙。她俩也不害羞,当场就换,村长只当她们是小孩,同时坚信王沙涟不会对这么小的小孩产生性欲。两人穿好衣服,大概也是她们人生中第一次穿这么多衣服,都好奇地看着对方的样子。\r   村长说:“按理说我应该把她们带到紫菜镇去让派出所处理,是寻找家人还是送孤儿院都行。但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,毕竟她们和你这么有缘分,能被你领进家里,另外也因为……”\r   村长顿了顿说:“……因为你曾经也是漂流过来的。”\r   她们两个被误认为是流浪小孩,这也很好,王沙涟并不想让人知道她们是山神和湖神的部落成员。小妖精很机灵,没有澄清自己的来历,交给王沙涟处理。\r   王沙涟说:“那就让她们住我家吧。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到处流浪捡虫子吃,就算有家人也不会是善良人家。孤儿院也算了,就先让她们住这儿吧,正好她们跟我亲。”\r   阿萝问小妖精:“小妹妹,你是想去找警察叔叔呢,还是想和这个大哥哥一起住呢?”\r   小妖精并不一定知道什么叫警察叔叔,她大声回答:“住这里!”\r   王沙涟继续说:“不用你们费心,一切花费从我的工资里出就好了。而且……我想问一下,咱们学校的学费是多少钱?”\r   村长说:“现在其实还不算正式开学,我也就是收点钱给你和阿萝发工资,加上课本费一年二百六吧,怎么了?”\r   “我想让这两个小孩也跟着一起听课……”\r   阿萝笑着说:“不愧是傻赖,捡来的小孩连饭都没吃几口,就想着让她们上学了。”\r   村长说:“嗯,这个你自己定,我就从你工资里扣了。另外还有,虽然你要养她们,我也得去派出所说一声,万一她们家人找来了,诬蔑说是你拐走的,你还真说不清。”\r   王沙涟知道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,但也没什么可拒绝的。村长蹲在小水貂的面前问:\r   “你叫什么?家在哪里?”\r   小水貂摇摇头,看看王沙涟。王沙涟不理她,她也就明白情况了。\r   阿萝伤心得几乎哭出来:“话还不会说,不知道多小时候就被遗弃了……”她作为一个新的母亲,这段时间总是同情心泛滥。\r   村长又问小妖精:“你会说话吗?”\r   “我会!”\r   “哦哦!好孩子!你家在哪?有爸爸妈妈吗?”\r   “我没有家,不认识爸爸妈妈!”\r   小妖精回答得清脆而理直气壮,阿萝伤心得真哭出来。\r   “那你有名字吗?知道自己叫什么吗?”\r   “我叫黄蕉!香蕉的蕉!”\r   王沙涟第一次听说她居然有名字,而且还真符合黄环所说的颜色命名法,不知“黄蕉”这个名字是不是从她们自己的语言翻译过来的?\r   村长摸着她的头发:“好,好孩子,以后不用挨饿受冻了,就在王叔叔家住吧,这个王叔叔是好人!”\r   “嗯!”\r   村长起身对阿萝说:“我下午去趟镇里,阿强没事跟我一起去。我们买块玻璃,你有什么要买的就跟我说。下午你在傻赖这儿安顿一下两个小孩。”\r   “好的,您去吧。”阿萝擦擦眼泪说。\r   当天下午阿萝搬来更多被褥,而且力大无比地扛来一卷海绵垫子,王沙涟以为这将是她们的床,但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,在阿萝的安排下,睡这张海绵垫子的将会是他自己。\r   “睡地铺太凉,她们感冒了怎么办?”\r   “呃……”\r   垫子铺好,褥子和床单从折叠床上挪下来,阿萝带了更厚的被褥给两个小孩。一切都铺好后,三个人钻进被窝里试睡,王沙涟一开始还不觉得冷,躺了一会儿就发觉有股凉气从垫子下面往上冒,被窝也暖不热乎,赶紧爬起来。\r   他还是很感谢阿萝,这个屋里一大半东西都是她从家拿来的,她恨不得把家当都搬过来。海绵垫子不用的时候卷起来立墙角,再看床上,小妖精和小水貂从试睡变成真睡,脸对着脸,呼呼地打着呼噜。\r   阿萝怀里的小婴儿看着床上的两人,啊啊地挥舞着手臂。阿萝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话:\r   “姐姐们好不好看啊?”\r   “啊。”\r   “姐姐们要上学啦!想不想去啊?”\r   “啊啊!”\r   “等你长大就和小朋友们上幼儿园~~~”\r   “啊……”\r   王沙涟并不打算告诉她,床上这两个和她怀里那个其实年龄一样大。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…………\r   ……\r   [newpage]\r   2001年2月12日阴\r   “咳咳,同学们好,欢迎大家来到海藻村第一小学,我是一二三年纪的班主任,我叫王沙涟。”\r   有小孩插嘴:“你不就是傻赖吗!”\r  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\r   “咳咳咳,那就是个外号,我的真名是这几个字……”\r   我拿起粉笔,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,这群大字不识的小屁孩们果然一脸茫然。同时我也注意到,小妖精和小水貂在练习本的第一页照猫画虎地把我的名字描在纸上。她们果然来上学了,虽然是我亲自安排的,但能走到这步又令人觉得不可思议,就好像我把黄环和紫螺带去周游世界一样。她们坐在充满人类的房间里,穿着人类的衣服,用着人类的工具,不再有一丝原始人的样子。昨天我还担心她们的年龄太小,会不会暴露出异常之处,今天一看,有两个一年级女生还没小妖精高!上一年级至少五六岁吧?又瘦又矮,树枝一样,明显营养不良,能来上学也算很不容易了。\r   “先说一下今天的安排。第一件事是排座位,第二件事是选班干部,第三件事是发课本。安静!后边两个不准聊天!在此之前我先说一下纪律。每天上午上学时间是八点整,每节课四十分钟,九点半到十点是做操时间,十一点半放学,然后下午两点上课,三点半放学。一切时间以黑板上方这个钟为准,看不懂表针的回去问家长怎么看。不准迟到,不准早退,不准逃课,也不准逃课间操!迟到的话罚站,逃课的话请家长,屡教不改的直接开除!”\r   我隐约记得自己似乎上过几个月的小学,具体谁送我去的,又是去的哪的学校则是完全记不清了。这几天阿萝一直在教我工作流程,教我怎么和六七岁小孩打交道,一开始必须要表现出严厉,否则这么小的小孩根本组织不起来。我吓唬了几句,一屋子人果然被吓得双眼发直,其实我也是一样的紧张。也有不紧张的,比如小水貂,一句听不懂,茫然地环视四周,像她这样的还有几个,说的不知哪个民族的方言,毫无听说汉语能力,看来也需要慢慢地教。\r   “……上课不准说话,说话的罚站!每天都有家庭作业,不交的留校补作业,补不完不许走——第二排你们两个窃窃私语什么呢!?站起来!”\r   小妖精说:“小水貂听不懂,我正给她翻译……”\r   “我说了上课不许说话,再说话就给我站起来!”\r   于是小妖精听话地闭嘴了,我怀疑她正在对我心生怨恨。\r   “好,现在排座位。大家收拾书包,到楼道里站好。”\r   排座位的基本原则是按身高,小妖精和小水貂都被我安排在第二排。不过我没让她们坐同桌,而是中间隔了条过道,小妖精左边是个满脸鼻涕的小男孩,小水貂右边是胸口挂满菜汤的另一个小男孩。小水貂低着头不敢看人,小妖精则直言不讳地说:\r   “你鼻涕流出来了。”\r   “哦……”\r   “还不擦擦?”\r   鼻涕小孩用袖子抹抹,抹了一脸,小妖精锲而不舍地说:\r   “还有呢!”\r   “啊……?”\r   当这摊鼻涕均匀地涂抹开来,视觉上无法被人所认知了,小妖精才心满意足地不再理他。\r   “记住自己的座位,不许私自换位置。接下来选班干部,要选出一个班长负责组织大家,每年纪选出一个组长负责收作业,选一个纪律委员记迟到次数,选一个卫生委员负责组织大家打扫卫生。好,现在有谁想当班长?自己举手。”\r   一个三年级小女孩先举手了。\r   “就你了,把名字写黑板上。会写吧?然后有谁想当小组长?”\r   毛遂自荐的也就她一个人,我不得不强行从每个年级挑出一个。轮到一年级,我犹豫一下,小妖精似乎跃跃欲试,我却指指小水貂:\r   “就你了。”\r   小水貂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。我发现这不是个很好的决定,因为我也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!回去之后必须要给她起个名字……\r   最后小妖精拿到了卫生委员这一重任,每天都要留下七八个人跟她一起打扫卫生。她对这个职位似乎相当满意,也不知满意在了什么地方。\r   “班长和三个组长跟我来一趟办公室,把这学期的课本搬过来。”\r   小妖精戳戳小水貂,示意她跟我走,我们搬来几摞书,分别是语文数学品德自然和美术。语文数学分年级讲,其他三科就没什么可分的了。小妖精拿着暂新的课本爱不释手,翻开一看又没几个认识的字,只能一页页看图。\r   看看时间差不多11点半了,再看窗外,有不少家长举着雨伞披着雨衣在校门外等。虽然学生都是村里人,不需长途跋涉,但毕竟第一天上学,家长们果然还是比较不放心。\r   “好,今天的课就到这里,下午休息,从明天起准时上课。对了,等等,还有一条规矩,每次上课和下课都要站起来说老师好和老师再见。我已经和班长说过了,现在就演练一下。”\r   我清清嗓子:“下课!”\r   班长:“起立!”\r   众人:“老师再见!”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2001年2月26日,晴\r   时间过得非常快,快到离谱!现在已经是开学第三周了!每天放学后,我会把那几个不会口语的学生留下单独辅导,从头开始教他们这门语言。小孩们的学习能力总是飞快的,如果他们再大个十岁二十岁,可能要苦读两年才能勉强学会一门语言,但对于五六岁的小孩来说,良好的语言环境外加我的有针对性的指导,半个月就已经学会不少口语了。小水貂学得尤其飞快,也得益于我和小妖精每天晚上和她进行对话,她已经可以听懂将近一半的我们的语言了。不过必须承认她的语言学习能力远不如小妖精,小妖精可是只靠听我和黄环的对话就学会了,在第一次和我聊天之前连练习对象都没有!\r   “我……要……吃饭?”\r   “没错没错,说得好!”\r   “……王沙涟……”\r   “对对,是我的名字!”\r   “我……想有……名字……”\r   是时候给她起个名字了,上课叫她回答问题都麻烦。小妖精对外的名字叫“黄蕉”,小水貂应该叫什么好呢?其实紫螺早给她的女儿们起了名字,小水貂的名字意译过来似乎是一种白色的什么树,而这个“什么树”似乎又是某个特定品种,她们又不知道用外界术语怎么说,描述特征也描述不清,只说开花结果长叶子,想举例又无法在附近找到真树,这种沟通障碍简直无解。\r   “就叫你白树吧。”\r   本来我想叫她水貂,不过那其实只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,随着她越长越高,变得并不像水貂了,这个名字就有点意义不明。\r   “白……树?你……写。”\r   “好,我给你写。同意的话就记下来,暂时当做你在人类世界的名字。”\r   小水貂当然没什么不同意的,把这个名字写了十多遍,又念熟了,第二天自豪地向同学们自我介绍。\r   小妖精最近却怪怪的,和我也不亲,话也不爱说,总觉得似乎在闹脾气。终于有一天放学时候她把我拽住,用质问的语气说:\r   “你讲的东西怎么和以前不一样!?”\r   “我讲的……什么东西?”\r   “以前你给我讲的都是怎么活下去,怎么瞒过对手,怎么才能让敌人松懈,教会我很多东西。但是现在你又说做人要诚实守信,不能说谎,你为什么要这么讲!?”\r   “废话那是思想品德课我不讲诚实守信难道我讲杀人报仇吗?”\r   小水貂学我说话:“……杀人……报仇……?”\r   我看见小妖精哆嗦一下,好几秒钟没敢出气。小水貂越来越能听懂我们的话,要瞒住小妖精杀人的事,我也不得不加倍谨慎了。\r   小妖精问:“思想品德课……到底是什么?”\r   我不知道如何针对她的情况回答这个问题。\r   “你就当是……人类社会的一种公认的准则吧……”\r   “人类社会里从来不说谎?”\r   “不是……就是说虽然有这些准则,但是没人强迫你去遵守……总之慢慢你就懂了。”\r   “那你遵守了吗?”\r   我想了想:\r   “没有,一点也没有。”\r   小水貂却在思想品德课上学得很认真,我想她一定会成为一个正义的好孩子——不是白大夫那种把无辜女孩做成女孩肉干却还自称正义使者的,而是从里到外的真真正正的正义。不知这两个女孩会不会有针锋相对的一天,也许有,也许没有,但目前来说她们还是很和睦的。\r   有时候我会有种错觉,以为和我住在一起的是黄环和紫螺,半睡半醒的时候会在她们身上摸来摸去,她们从不拒绝,但也从不主动求爱。也许她们在抑制性欲?或是融入人类社会使她们性欲下降了?总之这半个多月我们没有进行过正式的做爱,她们也多少意识到了这种事在人类常识里有隐晦的一面,不是可以在公共场合随便讨论的东西。\r   刚过去的这个周末,也就是昨天和前天,有几件非常让人高兴的事。首先就是小妖精和小水貂会做饭了!她们学会了怎么把生米变成米饭,也学会了怎么把米饭变成炒饭,味道非常不错,黄环在这点上真该学学她的女儿!而她们学会做饭的硬件基础可不光是锅和炉子,我们有了一个简易的“厨房”!其实那并不是厨房,只是一排紧邻传达室的自行车棚,可能是给未来的老师们准备的,现在则是一辆车也没有,于是阿强搬来一张满是蛀虫的大木桌子,可以放些简单的案板厨具之类,让我们在车棚里做饭,这样就不会把屋里弄得充满食物的味道。\r   说到做饭,上星期我托人从镇里带回一斤五花肉,一大早放在砂锅里炖,打算中午吃,小妖精和小水貂也馋得不行。炉子放在门外,结果香飘数十米,来上学的小孩们都吵着要吃,把我围成一团,就连阿萝也没法把我救出去,最后没办法,一人一块分得干干净净,我们三个中午只能上山摘草。两个小姑娘非常心胸宽广地原谅了她们的同学们,毕竟这些小孩偶尔会把鱼虾鸟蛋之类的分给我们,其实小妖精比他们更会抓这些东西,在火山洞里这些就是餐桌主菜,总之我们的蛋白类食物是很丰富的。\r   前天周六,小妖精和小水貂脱了衣服上山玩,她们果然还是喜欢光着身子的自由感!我也捡了几只小蜈蚣在手上把弄,继续练习施令方法。非常令人高兴的是,我们抓到了一只小野猪!身为食肉动物的小妖精徒手就把它给开膛了,小水貂帮忙,把内脏扔给别的动物,不好处理的猪脑袋也用石片砍掉,只带走处理好的猪身子,大摇大摆地扛回家。口福不止如此,我们下山时候还找到一种很稀少的野菜,曾经在黄环洞里吃过几次,只吃它的根,像小红薯一样,后来村民们告诉我这叫蕨麻。我们把挖来的蕨麻洗干净,和米饭焖在一起,非常香甜,至于猪肉,这次我们决定吃独食,在星期一小孩们上课之前消耗完一整只猪。于是从前天到目前为止她们已经吃了四顿炖猪肉了,从排骨炖到猪蹄,因为是野猪,肥肉不多,又因为是小猪,肉质鲜嫩异常。到今天早上还剩半扇没有吃掉,我们也没有冰箱,终于忍痛割爱,决定给阿萝家送去。\r   吃的事放在一边,还有一件高兴事就是,紫螺的卵不知不觉间明显变大了!我用唾液浸泡这枚东西,一开始能含在嘴里,后来要装在杯子里吐出唾沫泡着,每天换水的话要花掉我十分钟时间吐唾沫才能淹过这枚大鸡蛋。卵壳是半透明的,隐约可见里面有个粉红色的小生命。有点发愁之后的事,她破壳之后变成满地乱跑的小耗子,我该怎么和村民们说呢?\r   某天睡前我让她俩也想想主意,两人理所当然的满脑子浆糊。\r   “一起上学吧!”小妖精说。\r   “让她看家吧!”小水貂说。\r   “不不我说的不是这问题!首先要对人类隐瞒这种生物的存在!也就是说不能让人看见她!”\r   “给紫螺送去!”小妖精说。\r   “你去!”小水貂说。\r   “我不去!你去!”\r   “我不去!我怕妈妈不让我回来!”\r   我说:“不愿送就算了,先在咱们家养着吧,紫螺想要的话一定会在近期过来拿。”\r   说起紫螺,我非常好奇她和黄环的思路,有两个女儿离洞出走半个月,为什么她们不来找呢?总之卵的事情就先这样,出壳之后先养在这里,具体的饲养方案还需要我和她俩的进一步探讨。\r   最后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,学校院里打了一口井,装了手压井泵,我们不用跑出一百多米去河边提水了!井水的味道很奇怪,不如河水好喝,村民们说这叫懒水,最好烧开喝。烧了几次,水壶壁上就结了厚厚的水垢,比烧溪水时多得多。这口井解决了相当一部分小孩白天喝水的问题,他们忘了从家带水的时候就会从井边压水喝,虽然百米开外有河,但上课时间学校院门会被我关闭,他们是不允许出去的。\r   今天下午放学之后我带着几个学生在院墙附近插了迎春花枝,花枝是从山上的野灌木丛里掰下来的,希望能生根长叶,最终开出美丽的小花。\r   另外一说,小妖精果然智商超高,我还在照本宣科地教拼音,她就已经认识不少字了,会读会写,根本想象不出她是如何自学成才的。每天晚上我们三个会在写字台前坐很久,我要判作业和写日记,她们两个要写作业,小妖精要教小水貂说话认字,她自己偶尔也会写点小日记之类的东西,非常有成就感地给我看。\r   今天就写到这里,她们已经困了,我们要在七点准时起床,现在有九个小时睡眠时间。小女孩们,晚安!\r   ………………\r   …………\r   ……\r   [newpage]\r   2001年3月15日,晴\r   隔了很久才写日记,实在是因为忙碌不堪。我本以为教一年级小孩认字会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,事实发现并非如此。因为我的汉语读写是自学的,学习方法很难有参考价值,如果我受过类似的语言教育,也许会比现在顺利得多。小妖精最喜欢自然课,讲的是一些基本的理化生常识,她智商再高也没办法自己推测出地球的形状,这些知识如果没有我给她讲,她当然是没法懂的。\r   我暂时没计划带她们去周游世界,逛逛镇上的集市还是可以有的,正好发齐了第一个月的工资,手头很富裕。交通工具当然就是阿强的三轮摩托车,上上周六他一大早去镇上采买东西,顺便把我们也捎上了。我还是第一次走这条修通的路,路很宽敞,随着山势蜿蜿蜒蜒,原本是悬崖的地方都用水泥墩子拦上。公路当然是给汽车走的,汽车没几辆,阿强的三轮车横行正中,一路飙到紫菜镇上去。\r   “哇!那是什么!?那就是书上画的‘楼房’?这么高!?像山一样!”\r   阿强把我们放在菜市场旁边,自己去买需要的东西去了。小妖精惊喜地环视四周,指着一栋六层高楼嚷个不停,就和黄环看见世贸中心时候的表情一样。镇上很热闹,小水貂很害怕,紧紧拉着我的袖子,不敢自己走路。其实她已经基本可以和我进行对话了,和小妖精也能,只是不敢和别人尝试,我当时让她当组长也是想提供交流机会。\r   “唔!什么东西这么香!!?”\r   “你说那个?包子?”\r   “是能吃的东西吗?”\r   “是。”\r   “我要吃!”\r   小妖精大摇大摆地走过去,拽着摊主的围裙说:\r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免翻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  “我要吃包子!”\r